文:瞇
Y說大王墨林是不是在眷戀呀?眷戀理想、眷戀革命的美好?我說我覺得不是眷戀。但我覺得自己好像又懂一點點Y說的「眷戀」,因為他不斷地在說著「過去的事」。
但我無法檢證王墨林所說的歷史,因為我既不處在他所說的歷史中,也沒有對那段歷史有什麼深入的研究。可我在看《荒原》時還是感動的,並不是被戲中的歷史、革命感動,而是,被王墨林這個人在做這齣戲時的思辨與態度所感動。
世界不斷在走,政治從來就沒有光明過。王墨林透過柱子與阿彬所呈現出的矛盾與拉扯,從以前到現在其實都是,只是時間不同、事件不同、人物不同。老實說,這樣的一齣戲,會為這個社會或現在的政治帶來什麼改變嗎?不會,也不可能。
但是它會觸動到「個人」,它觸動到「我」。
陳柏偉在看戲筆記中寫到他「感動不起來,甚至覺得大墨有點可悲。」我認同他的觀點也理解他所說的可悲,但我還是感動,因為我看到「一個人對待一件對他自己而言很複雜很矛盾很糾葛的東西,但他還是去看,去面對,試著去梳理與瞭解,跟自己對話。」
老實說,這一兩年看一些與社會議題相關的戲劇,我常感動不起來。因為,如果想透過戲喚起社會意識或激發新的想法,我直接去看相關的報導、資料,或看獨立特派員,都來得更多也更深入。為什麼要看戲呢?我想看到什麼?最近我常問自己。
11月時看了《第八日》。《第八日》讓我看到編導的聰明,比如在劇情、舞台設計、角色設計。但是,如果這齣戲想要做的是喚起觀眾對於環保的關注、對於人權的關注,對我來說並沒有更多。
今年年初的《惡之 華》,身體與精神受到的撼動,我到現在都還感覺得到。越是莫明的東西,越難很清楚的說出來;很難清楚說出卻又要說的時候,唯有認真誠實的面對自己,努力地 用自己可以陳述的方式表達。身為觀眾,我到現在還是不太想去寫《惡之華》,它用那樣的方式表達給我的東西,是我想寫也寫不出來的。
並不是要將這三齣戲做比較,而是,最近看完戲後總是想著:為什麼有群人要做戲?我為什麼看戲?看戲當然可以不需要什麼理由,就像看二輪電影一樣。但說真的,一齣戲跟一場電影, 真的不一樣。我看二輪電影多半為了娛樂;看戲的話,既然那些人就在我的眼前,我想看到的就是「人」;不管是「在台上的表演者」還是「在台下的創作者」。
PS.雖然我喜歡王墨林的《荒原》,但是我實在不喜歡這齣戲的音樂設計。雖然在演後座談時,耿一偉聊到了音樂與台上兩位角色的衝突時,王墨林表示那是刻意設計的(他並沒有表示得很清楚,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)。
舞 台的右邊坐著三位年輕人,彈著吉他吹著笛子唱著歌,歌詞雖然跟劇情有關,但旋律優美音色漂亮,像是唱詩班,實在跟陳界仁用舊報紙搭堆出的荒原格格不入。王 墨林的意思好像是,那格格不入感覺重點在凸顯這一代年輕人的「輕」與「沒有力氣」。如果是這樣的話,好吧!那我真的感覺到「格格不入」,但也只有「格格不 入」而已,並沒有接收到那特別設計的用意。
用 一個調性和戲的性格沒有關係的音樂,對看的我來說,只是影響我的觀看。但這是王墨林的戲,創作者有權力詮釋他所認為的。但王墨林如果真的是這樣認識年輕人 的話,那我有點不悅卻又感到失望,因為,我不認同王墨林的看法;但是,那三位參與音樂演出的年輕人,是不是接受了他的看法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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